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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01
2019

建筑大师何镜堂:生活融入建筑,建筑记录时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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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8~2018我与广州共成长

何镜堂今年80岁了,仍奔走于各建筑设计机构与工地之间,也是少数至今还活跃在一线的年长一辈建筑大师。

生于上世纪30年代,60年代成为华工第一位建筑学硕士,何镜堂见证了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社会的巨变。他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获建筑创作大奖最多的人。

在他看来,一个人的成长始终与国家共命运,与时代同呼吸。作为中国建筑界的领军人物,岭南建筑学派的一面旗帜,何镜堂领衔团队创作了包括2010年上海世博会中国馆、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扩建工程、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罪证陈列馆、澳门大学横琴校区等精品。“我的建筑设计类型,是和时代发展需求同步的。”他说。

50年代·结缘

华工第一位建筑硕士

1938年4月2日,何镜堂出生于广东东莞。父亲做生意,母亲出身中医世家。少年时代,他常带着干粮和画板,跟哥哥何成基到郊外写生,逐渐培养了对艺术的兴趣,“有时还偷几个红薯”。

中学时代,何镜堂最大的爱好是看电影。《青年近卫军》《乡村女教师》《卓娅和苏拉的故事》等苏联电影启发了他最初的信念,“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”。

喜欢画画,又喜欢数理化,想当工程师。“老师说建筑师是半个艺术家、半个科学家,正合我心意。”1956年,何镜堂考入华南理工大学(原华南工学院)建筑学系。他学习刻苦,成绩优异,还在课桌上做个牌子,“对每一天都抱着真诚的深思,爱它,尊敬它,竭尽所能”。

1961年,何镜堂成为华工建筑学研究生,师从岭南建筑一代宗师夏世昌,攻读民用建筑专业。导师夏世昌强调因地制宜的建筑环境观、经济适用的建筑功能观、创新节能的建筑技术观,给了何镜堂很大启发。夏世昌很讲究生活情趣。“我也很热爱生活,只有热爱生活的建筑师,才能建造出让人乐于居住和满意的房子。”何镜堂说。

何镜堂的尺度感非常强,与导师的言传身教有关。上世纪60年代,他和导师调研苏州园林,没有皮尺,就学怎么用脚步测量,如何控制比例。“现在他在园子里走一圈,拿个手量量,步子跺跺,就能画出来,尺寸比例特别恰当。”既是华工师妹,又是建筑师的老伴李绮霞如此评价何镜堂。他们1970年结婚,相濡以沫。

上世纪90年代,何镜堂有次去香港出差,趁难得住五星级宾馆的机会,白天工作,晚上实测,靠着脚步功夫竟把整个宾馆的结构图画了出来,比例非常准,还写成《香港五星级酒店的客房设计》在《建筑学报》上发表。

70年代·坎坷

45岁前“一无所有”

27岁硕士毕业,何镜堂被分配到湖北农村当了8个月农民,插秧割谷、挑粪砍柴,苦活重活样样干。劳动完躺在后山,望着青蓝的天,“没有了方向,不知道以后的人生要怎么过……”好在当时妻子生了第一个孩子,他算是找到了一个“支点”。

1973年,何镜堂被调到北京轻工业部设计院,主要设计厂房。业余,夫妇俩参加一些建筑绘画、小型铁路客站、农村住宅设计竞赛,拿到些二三等奖已是莫大鼓励。从27岁毕业到45岁,何镜堂的民用建筑梦一直被压在心头,无处施展。“45岁前,我一无所有,没有一个作品一个奖项一篇论文。”何镜堂不甘心。

改革开放后,国家提出“研究生归队”政策,他做了人生第一个重要决策——— 南下,回“家”。

1983年,受成立不久的华工建筑设计院之邀,45岁的何镜堂全家四口从北京回到母校。“常说三十而立,我要五十而立了。”回首当时,何镜堂说,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,不完满才是人生。

80年代·头炮打响

第一件作品获奖

何镜堂清楚记得,自己是在1983年4月5日清明节那天回来的。

原本学校答应给设计院安排4套住房,回来后才发现没地方住。一家四口先是住招待所,一个月后终于安置进14平方米的筒子楼,一住就是两年多。

机会悄然到来。回校第三天,听说深圳科学馆要竞标,只剩下三周时间,何镜堂雀跃!他一刻也没耽误,骑自行车赶去五山街,找到正在街头买安家用品的妻子,然后坐大巴到深圳考察地形,全心投入设计。两人在招待所走廊通宵达旦地奋战了20天。

他们将设计母题锁定为“八角形”,突破形体赋予个性,空间布置灵活多样。当天傍晚,他们就被告知“方案中选”了。这个被深圳人称为“八角楼”的科学馆因造型独特、技术先进,成为当时特区的地标建筑。

何镜堂回穗后的第一件作品一炮而响。该项目获国家优秀设计二等奖,他同时在《建筑学报》发表了第一篇论文。

此时,他给自己下了个死决定———“三到位”,做100个普通的设计,不如做一个精品,首先每个工程必须是精品;其次必须是优秀的设计,拿一个奖;再次必须总结提升,完成一篇学术论文并发表。“我所有工程都这样去做,全是教学、研究与实践相结合。”何镜堂这一传统延续至今,也成为华工设计院公认的“秘笈”。

90年代·抢回时间

16年成为工程院院士

“在此之前,和我同辈的都很出名了。”45岁,终于有了第一个代表作品。何镜堂要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。

上世纪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末,何镜堂参与及主持设计了西汉南越王博物馆、岭南画派纪念馆、大都会广场、中国市长大厦、华工逸夫科学馆、鸦片战争海战馆等多项工程,几乎每项都赢得国家级和部级奖励。其中,西汉南越王博物馆成为时代的杰作。

1997年,何镜堂被推举为建筑学院首任院长。1999年,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,成为华工自己培养的第一位院士。2000年,何镜堂获中国建筑界最高奖———首届梁思成建筑奖。

从1983到2000年,何镜堂实现了人生飞跃式的发展。“我又赶上来了。从一无所有,用了16年时间成长为院士。”

成为院士,拿到了学术界最高荣誉。步入花甲之年的何镜堂没有停歇,他从零开始,再上征途。

进入新世纪,他的建筑创作也迎来井喷。华工建筑设计院承接了全国各地的200多个大学校园规划和设计作品,何镜堂主持的校园设计就超过100个。团队的建筑作品已基本覆盖全国各省市区,获省部级以上的项目设计奖项300项。

1999年浙江大学在全国率先实行改革,为并校扩招在全国征集设计方案。何镜堂带领研究生从100多个方案中胜出,顺利完成当年国内最大的校园规划设计项目。这是何镜堂“进军”校园建筑的第一炮。

此后,他完成了包括澳门大学横琴校区、重庆理工大学虎溪校区、浙江大学、华南理工大学大学城校区、江南大学、重庆大学、中国矿业大学、上海大学等一大批大学规划及设计,多个作品获国家和教育部优秀设计奖。华工逸夫人文馆还获得国家优秀设计奖。

何镜堂被誉为“校园建筑设计掌门人”。他的校园设计特色鲜明:空间环境人文化、生态化;空间布局社会化、开放化;校园建筑组团化、网络化。

同时,2002年,何镜堂创立了“两观(整体观、可持续发展观)”、“三性(地域性、文化性、时代性)”的建筑理论。通俗说,即一个建筑必须与当地的环境、文化、人文结合起来。“在山边搞建筑,我就依山而建;在水边搞建筑,我就依水而建,不是千篇一律。”在他看来,这是个“万能方式”,如果建筑师真正理解和综合运用,就能创作出有特色的建筑。

2010年·扛鼎之作

做有时代意义的作品

在众多建筑作品中,何镜堂最喜欢的两个,一是2010年上海世博会中国馆,一是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扩建工程。

这两个建筑设计,一个代表了中国的悲怆年代,一个表现了中国走向富强。“这是我人生的两个年代,也是国家经过改革开放,从灾难走向富强的两个标志性时代,建筑是有力量有生命的,非常有意义”。

上海世博会中国馆的竞标过程,何镜堂依然记忆犹新。当时344个设计方案中,只有他一个院士牵头做。有人劝他不要和年轻人竞争,他没有这方面顾忌。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院士也可在竞争中获得更大提高。”70岁的他反复改稿,亲自陈述。对于给中国馆穿“红衣裳”的经历,他更念兹在兹。

“中国馆的红色,历时10个月才挑出来。其实它不是一种红,是4种不同的红,越往下越浅。当时美学专家提出,如此大面积的红容易产生视觉色差。”为了达到最好的红,从材料到纹理到色调,不同方位、不同明度、远近观看的不同效果,多次甄选,轮番比配,统一和谐的“红衣服”终于穿好了。

“东方之冠”的横空出世,成为何镜堂的扛鼎之作,更向世界传达了“中国特色,时代精神”。当然,中国馆自设计方案出台之日起就有争议。何镜堂选择了将评判留给时间。

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扩建工程上,何镜堂着力营造一个纪念性的场所精神。在外观造型、内部空间设计、外部环境设计上都围绕这一主题。历史与现实,战争与和平,死亡与生机,残酷与美好,在两极之间转换拉伸,建筑用它的分寸、简练与斩截表达穿透人心的力量。此后,该扩建工程获中国建筑工程鲁班奖等众多重要奖项。

建筑设计大师孟建民认为,这个作品应是代表中国建筑师走向原创的一个重要标志。

当然,何镜堂也总在不同场合强调,建筑没有100分和绝对正确,建筑也是遗憾的艺术,不可能人人说好,只能尽可能做到最好,“一个建筑好不好,要经得起时间和历史的考验。”

“改革开放四十年来,我们国家发生了很多重大事件,建筑师要敢于面对重大事件,记录历史,记录时代。”何镜堂直言,作为建筑师,要做有时代意义的作品。

他总结,不论是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扩建工程、2010年上海世博会中国馆、钱学森图书馆,还是汶川大地震震中纪念地、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罪证陈列馆、澳门大学横琴校区、国家南海博物馆、青岛国际会议中心等作品,都表达了建筑师的担当,建筑师用作品记录了国家以及时代的重大事件,展现了伟大变迁。

2018年·老当益壮

人生80,依然在路上

2018年何镜堂80岁了,仍奔走于各个建筑设计机构与工地之间。今年他在全国各地飞行了100多次。

何镜堂先后培养硕士研究生75人,博士研究生80人。其中涌现出包括倪阳、冼剑雄、汤朝晖、王绍森等一大批在广东乃至全国建筑界有影响力的中青年建筑师。

在学生和同事眼里,何镜堂是建筑超人,是“工作狂”。“他对建筑的热情和付出,让我们特别感佩。”博士生及助理陈思翰说。常有人问起何镜堂80高龄依旧精神饱满的“保养秘诀”,他总是笑称“工作是我最大的秘诀,与年轻人在一起满怀激情地投入工作让我变得更年轻。”

何镜堂待人温厚谦和,尊重每个人,从不断然否定学生的创意。他常鼓励学生,不要怕输,输多了会赢。有时学生十几个方案讲完,他十多分钟就提炼总结了,“我擅长综合要点,提炼方向,这是我的能力。”

学建筑先学做人,是他的十条金句之首。他反复说,建筑师必须尊重体谅人,取长补短,有团队合作意识,群策群力才能做出精品。

何镜堂还是个爱生活有情趣懂浪漫的建筑师。他爱拍摄,每次外出旅行,总是第一个冲下车参观建筑。年轻时做得一手好菜,不少学生都尝过他的手艺。上世纪70年代末,一家人还在北京,当时物资不丰富,妻子李绮霞生日时,何镜堂就从白家庄到设计院骑一个小时自行车买回蛋糕。

李绮霞50岁生日,何镜堂准备了一大桌菜,蔬菜水果搭配很漂亮。去晒照片,连照相馆都赞不绝口,留下一张挂在墙上。

为何80岁还能保持如此旺盛的创作热情?“因为我太热爱建筑专业了,至今尚能适应如此繁重的工作量,有时也感到辛苦,但一个满意的创作构思或作品又使我精神振奋。我选择了一条设计与研究、创作与教育结合的道路,一条辛苦但快乐的路。”何镜堂在《我的路》中如此作答。

同题

问答

南都:像你这一代人,回头看,在改革开放中最大的收获是什么?

何镜堂:一个人始终是和国家共命运,和时代同呼吸的。国家大发展时我们投身其中,我个人也实现了人生价值。我刚好经历了国家从不发展到大发展的阶段。感谢这个时代给了我机会。

作为建筑师,我对这个专业非常热爱。45岁全家从北京到改革开放的前沿,开始人生真正的事业。我的建筑类型也与时代发展和需求是吻合的。高校大发展阶段时,我全力投入;大型国际会议、各地博物馆图书馆等文化建筑蓬勃时,我也全力投入。后面还做了中国馆等方面的重大公共建筑,用建筑记录时代。人的追求必须和社会发展同向,只要努力坚持一定会成功。

从建筑行业来说,改革开放之前,我们是保守封闭的;改革开放之后,中国走出去引进来,几十年不断融合,很多新理念、新材料、新技术的应用,都慢慢和国际接轨。我认为目前中国建筑师整体还处于发展阶段,某些方面和国外有一定差距,但总体来说已上升到比较高的高度。我们团队已完全具备和国外同台竞争的实力。

本文来源于风景园林协会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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